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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 睛 / 文:桃李

桃李 金陵英语 2021-07-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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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 睛

 文:桃李



冬天来了,小猪阿花却迎来了自己的春天,从饮食到住处,它得到了女主人前所未有的照料,想想每天吃着精美的食物,躺在铺着软草的窝里,上面罩着像天空一样蓝的塑料,外面北风吹,雪花飘,小猪阿花在温暖舒适的窝里伸着懒腰,眼睛就笑成了一条缝,它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猪。

     阿花满足而惬意的生活着,没有忧愁,没有烦恼,每当女主人给它送食物,它都会用头蹭着女主人的腿,眼睛里都是柔柔的依赖和感激,女主人也总是温柔的对它说:“小猪小猪,快快长大啊!”阿花就听话的努力的长大长胖。


      外面偶尔有鞭炮声了,听女主人说要过年了,年是什么,小猪阿花可不知道。


      突然有一天晚上,小猪阿花没有吃到晚餐,是主人忘了吗,还是主人家有了什么事情,阿花忍着饥饿,一颗心都悬起来了。还好第二天早晨它又看见了熟悉而亲近的女主人,只是今天女主人有点怪怪的,不但没有给它带来精美的食物,还对着它说着莫名其妙的话:”小猪小猪一道菜,今年杀你,明年再回来。“小猪的眼里充满了疑惑。

      院子里今天好像聚集了很多人,热闹的像集市,男人的声音,女人的声音,孩子的声音,都很兴奋的样子,阿花很纳闷,今天有什么喜事吗? 接着四五个男人就钻进了它的住处,手里拿着绳索,阿花从没见过这么多人,感到紧张和恐惧,它站起来,用怯怯的眼神看着他们。那些人走过来了,他们要干什么,阿花迷茫了。突然一个男人伸手抓住了它的一条后腿,另一些男人也靠拢来,阿花似乎明白了什么,挣开了那个男人的手,在小小的住处来来回回的扭动,最后被逼到墙角,阿花和男人都气喘吁吁的,对峙着,最终还是阿花败下阵来了,它被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捆住了四脚,并被抬出了温暖的住处,扔到了一处高台,外面正寒冷刺骨。有一个扎皮围裙的人正在磨着锋利的闪着月牙白光的长刀,那光把阿花吓坏了,它的眼里溢满了泪水。

      小猪阿花躺在冰冷的高台上,哼唧哼唧的叫着,主人家的小男孩跑过来,小猪眼里有了希望,它还是小小猪的时候,和这孩子是好朋友呢,小男孩有时抱着它,给它挠痒痒,还常常和它对视,阿花和小男孩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,水灵灵的,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,现在它多需要小男孩帮它解开绳索啊,阿花用乞求的双眼看着那男孩,可小男孩竟然拿起一个木棍狠狠的戳它的屁股,它痛得大叫,泪水也禁不住流了下来,它迷糊的眼里,看见女主人忙来忙去,仿佛没看见它一样。




男人磨好刀,向它走过来了,阿花嗷嗷的大叫,风把它的声音稀释了,人们来来回回,有说有笑,阿花挣扎着,扭动着,女主人和小孩都走过来,按住了它的脚,拽住它的尾巴,阿花流下的眼泪在脸上冻成了小冰柱,眼前都是晃动的人影和远处大锅里开水蒸腾的水汽,它动弹不得了。男人的刀刺向了阿花,阿花疼的声嘶力竭,拼命的挣脱,却挣不开,只感觉刀锋凉丝丝的一点一点的直向心脏,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入高台下面的银白色的面盆中,它想使劲的睁着眼睛, 却越来越无力,眼光越来越散漫,就像四溢的水波,一点一点的漾去,淹没了女主人小男孩和那些在身边忙活着的兴高采烈的人们的影像,苍白静止,就像凝在地上的冰。

       那天晚上,人们盛宴,所有的菜都与小猪有关, 小猪的眼睛被小男孩吃掉了,据说吃啥补啥,对眼睛有好处,人们喝着小酒,脸都红通通的,说明年开春还得再抓头小猪来养,那么那头小猪应该不叫阿花,应该就做小黑或小白什么的,不知道它有没有阿花一样水灵灵的眼睛。

 


【作者简介】

桃李,

     女,中文系毕业,中学语文教师,偶有小作发表。喜欢文字,喜欢编排文字的感觉,如果文字是蒲松龄笔下的媚人心魄的狐仙,我便是那进京赶考的书生,我愿意在她的怀抱里永远的迷失,不问出路,不理结果,只有追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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